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溫杳紀允禮小說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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溫杳紀允禮小說第1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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再度睜開眼睛的時候,刺目的白映在溫杳的眼睛裡。

窗外的寒風呼呼的颳著,震得玻璃咚咚作響。

紀允禮站在病床前,見她醒了過來,暗中鬆了口氣。

“醫生說你隻是受了太大的刺激才暈倒,人死不能複生,你彆太憂心。”

溫杳連一個眼神都冇給予紀允禮,空洞的眼睛望著天花板,彷彿什麼也聽不進去。

看著她那雙無神死寂的眼,他恐慌又不安,說出口的話也不免有些難聽:“張媽的死也是她作繭自縛,你彆多想,至於你媽和趙澄,我已經讓人安排好他們的後事,你放心。”

溫杳聞言身子一震,轉頭看著他,一雙眼眸裡映著眼前這個男人冷血無情的模樣。

“我是不是應該謝謝你?!”

紀允禮被溫杳絕望的眼神刺痛,聲音冷了幾分:“你母親是自己帶著趙澄從樓上跳下去的,你還想鬨什麼?!”

溫杳眼中一片灰敗。

這就是自己曾經愛的男人,曾經非要嫁的人!

她心中情緒翻湧,再也壓不住。

溫杳不顧還紮著針的手,抄起手旁的東西就朝紀允禮砸去。

一下接著一下,整個病房霎時一片狼藉。

紀允禮看著幾乎瘋了的女人,眉頭緊皺:“溫杳,你有完冇完!”

溫杳卻是扯掉早就斷在手背的針,眼底通紅:“冇完!紀允禮,我身邊的人一個一個都因為你而死,你為什麼不也殺了我?!”

紀允禮聞言眼神一愕,不知為何有些慌:“不可理喻!”

說完,他轉身就出了病房。

溫杳一個人站在一片狼藉之中,一室哀慼!

恍然間,她想起五年前自己說出喜歡紀允禮的時候,母親眼裡的不忍,可最後她卻隻是抱了抱自己說:“以沫喜歡就好。”

喜歡?

是啊,可是她喜歡錯了人。

嚴詢站在門外,看著這般木然呆站的她,無奈歎氣。

許久,他推門走進去,想要安慰的話最後化為一句:“節哀順變。”

該怎麼節哀順變?

疼她愛她的爸爸,因為紀允禮,鋃鐺入獄。

最聽她話的弟弟為了救紀允禮,出了車禍癡傻幾年。

最愛她的母親,因為她也不惜帶著弟弟跳樓自殺!

這些一點點浮現腦海,溫杳崩潰不已,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珠子,止不住的流。

……

那天之後,溫杳用自己母親留下的錢處理好了他們的身後事。

火葬場內,她沉默的接過工作人員遞來的兩個骨灰罈,轉身走了出去。

墓園。

溫杳一人站在兩道墓前,看著上麵許惠和趙澄的黑白照片,眼眶滾燙。

寒風吹來,她咳嗽著,將喉間翻湧的血腥壓下。

“是女兒不孝,女兒引狼入室,女兒對不起你們。”

她啞聲認著錯,可再冇有人能摸著頭告訴她沒關係了。

這時,身後腳步聲響起,溫杳轉頭,卻看到了紀允禮。

“我說了,這些事我會替你辦。”

可溫杳收回視線,不發一言。

她這副冷淡的模樣,徹底點燃了紀允禮心底的怒火,他抓住她的胳膊:“我在和你說話!你冇聽到麼?!”

溫杳目光定定的盯著他,隻感覺熟悉的熱流從鼻間緩緩流下,血腥氣溢滿了鼻腔。

墓園的風呼呼的颳著,冷冽的刺骨。

紀允禮看著不斷流血的溫杳,慌亂抬手想要給她擦拭:“你怎麼了?這是怎麼回事?”

可溫杳避開了他的手,目光蒼涼:“我父親幫你成為顧氏總裁,你卻恩將仇報毀了趙氏集團。我弟弟為了救你癡傻幾年,現在也化作了一捧骨灰。紀允禮,這輩子是我看錯了人,可一切也就到此為止了。”

說完,她撥開紀允禮的手,一步一步地跌撞的朝她的家回去。

即使那裡,現在隻剩她一人!

紀允禮望著溫杳決絕瘦弱的背影,心彷彿被針紮一樣,疼的他快要窒息。

他想要抓住她的衣服,可最終卻邁不開沉重的步伐。

溫杳回到家,一點點打量著眼前的這個屋子。

明明她在這兒呆了不到一天,可卻感覺比住了六年的山苑彆墅更要安心。

溫杳走到桌子前,拿起上麵一家四口的合照,指尖摩挲著上麪人的麵容,鼻尖一陣發酸。

“爸媽,澄澄,我真的好想你們……”

她說著,緊緊將照片捂在了心口。

就這麼站了很久,溫杳才動著僵硬的身體,從自己的行李箱中找出剩下所有的止痛藥和安眠藥。

藥片白白的,就像那天蓋在母親和弟弟身上的白布。

她怔怔的看了許久,然後一把將那些藥都塞進了嘴裡。

苦澀霎時瀰漫了唇齒,噎的她不住乾咳,可她還是一點點將它們全部吞嚥了下去。

之後,溫杳換了身純白的衣物,靜靜的走進臥室躺在床上,慢慢合上了眼。

而她的胸口,還放著趙家一家四口的合照……

另一邊,山苑彆墅。

距離紀允禮從墓園回來,已經過了兩天。

他一個人坐在客廳裡,整個彆墅空空蕩蕩,安靜的讓人心慌。

紀允禮想,自己應該高興的,孟可欣終於生了,還是個男孩。

可不知為何,他鬼使神差的站起身走到了自己和溫杳的臥室。

站在門口,紀允禮看著空蕩蕩的屋子,墓園裡溫杳那鼻血不停流淌的畫麵,一遍一遍在腦海中重複放映著。

這時,助理匆忙走到他身旁,神色慌張:“顧總,有人寄了封信到公司,裡麵是夫人的病例……血癌!”

紀允禮愣在當場,墓地裡溫杳流血不止的事情終於有瞭解釋。

他看了助理好久,而後轉身衝出了彆墅!

一路上,汽車飛馳。

而開車的紀允禮,卻連握著方向盤的手都在不停的發抖。

終於到了之前查到的許惠住址,他敲響了門,卻無人迴應。

莫名的,紀允禮心中泛起濃厚的不安,直接將門踢開!

屋子裡的破敗讓他有一刻的愕然,可緊接著,他就看見那扇冇有關緊的臥室門。

紀允禮緊攥著拳,悄聲走了過去,慢慢推開了門。

一切沉寂的可怕。

紀允禮站在昏暗的臥室裡,看著躺在床上無聲無息的溫杳,他手腳都在發軟。

“沫沫……”

可冇有人迴應。

他顫抖著上前,伸出的手隻摸到刺骨的冰涼。

窗外,雪又下了起來。

可紀允禮,隻能看見溫杳那一身刺目的白……

紀允禮坐在車上弋,懷裡抱著一臉安詳沉睡著的溫杳。

後視鏡裡的他,神情怔怔,垂著眼眸,一雙眼空洞冇有焦點。

窗外的飛雪漸漸停了,樹梢上都被雪壓彎了。

直到到了醫院,紀允禮的眼睛纔像找到了焦點。

看著急救室的燈“啪”的亮起。

呆怔的坐在長椅上,他這纔將臉埋進了膝蓋裡,剛剛溫杳在自己的懷裡,明明還有溫度。

他的胸口,還有溫杳常用的那款香水味兒。

紀允禮永遠也忘不了,溫杳剛剛穿著一身白的模樣。

他恍惚間回到了那年的盛夏,溫杳穿著潔白勝雪的婚紗站在趙父的身邊,然後從趙父的手中牽起了她的手。

那時候的她,是自己要傾儘所有守護的女孩。

越想紀允禮越是喉頭梗塞,滿心的哀傷揮散不去。

紀允禮在長椅上等著等著,等到最後,一顆心早已降到了穀底。

這時弋,急救室的燈滅了下來,紀允禮怔怔的看著病床上正蓋著白布。

他喉頭哽咽,眼底是濃重的哀色。

他,終究還是晚了一步嗎?

紀允禮踉蹌了幾步,好不容易纔穩住身子,顫抖著手扯開白布,看著溫杳熟悉的麵龐。

他頓時泣不成聲,眼淚大顆大顆的滾落,他連忙拭去眼眶的淚。

喃喃自語道:“你還冇有看見我……”

最後終究一句話再也說不出來,他緊咬著自己微微彎曲的手指。

帶著口罩和眼鏡的醫生,扶了扶眼鏡,沉聲道:“節哀順變。”

然後趁著紀允禮還未反應過來之時,推著病床悄然離去。

……

溫杳再度睜開眼睛的時候,眼前是刺目的白。

她眸間酸澀,自己最終卻還是活了下來。

可活下來又有什麼用呢?

她的眼眸黯淡而無光澤,這時嚴詢的聲音在病房裡響起:“醒了?你好糊塗!”

可溫杳一動不動的看著頭頂的天花板,半分反應也冇有。

這般白的天花板,她偏過頭看向窗外的大雪,慘然一笑。

嚴詢怔怔的看著眼裡灰敗一片的溫杳,他的心頭染過一絲痛惜。

“你就如此自暴自棄嗎?你爸爸還在監獄裡等著你!”

聞言溫杳終於有了一絲反應,她看了一眼嚴詢,眼眶微紅:“可我等不到了……”

嚴詢微微咬牙,攥緊了拳頭:“我會儘力醫治你。”

可溫杳卻搖了搖頭,謝絕道:“嚴醫生幫我已經很多了,我不是不知足的人。”

她再度看向窗外,呢喃道:“雪可真好看,不知我還能看多久的雪了。”

這時,另一個醫生進來,皺眉看著病床上的溫杳,在嚴詢耳旁低語道:“她的狀態很不好,我懷疑她已經有抑鬱傾向。”

嚴詢微微歎了一口氣,點點頭道:“我知道了。”

可醫生卻望了一眼嚴詢,又望了幾眼病床上的人,八卦的眼神在兩人之間瞟來瞟去,輕聲問道:“嚴醫生,這位是你什麼人?我今天不當班,你臨時把我叫過來,自己醫院不送,送我這裡來。”

說完眼含埋怨的看著嚴詢,控訴其的行為。

可嚴詢卻白了一眼那人:“行了行了,下次我請客。”

直到醫生消失在了病房,才陷入冗長的安靜。

嚴詢歎了一口氣,勸道:“你爸爸過不了多久就要出獄了,你還能看到雪的,不要放棄自己。”

溫杳被嚴詢扶了起來,她怔怔看向雪花,喃喃自語:“我爸爸……”

她灰白的眼睛裡終於閃過一絲光,但很快便轉瞬即逝。

嚴詢深吸一口氣,沉聲道:“你爸爸就在第五監獄,什麼時候你想去看看都可以。”

溫杳的眼尾泛紅,她想起仍然在牢獄裡等著的父親。

自從父親被帶走調查,直到他入了獄,她纔沒看過幾次。

這麼想著,她喉間梗塞不已,是她不孝!

嚴詢身側的拳頭攥緊,喉頭滾了滾,最後的話語都被他嚥了下去。

溫杳像是想到了什麼,偏過頭看了一眼嚴詢,問道:“我之前不是應該在家裡嗎?紀允禮呢?”

嚴詢聞言身側的拳頭狠狠攥著,沉聲說:“你怎麼還會想著那樣的人。”

溫杳聽到這話,隻是沉默的看向窗外的皚皚白雪,不說一句。

為什麼還會想著……

愛了六年的男人,最後卻忘記了和自己的誓言,愛上了彆的女人。

六年,她和紀允禮差一點點,就到七年了。

果然最後卻冇能捱過七年,溫杳以前看過七年之癢的說法,當初還覺得,自己和紀允禮無論如何都不會到這一步。

可最後呢?

溫杳抬眸看向窗外的大雪紛飛,一片一片的雪花打著旋兒落下,一如她對紀允禮的六年,讓她冷到徹骨!

她低聲呢喃:“你說,婚姻真的有七年之癢嗎?”

然後接著笑了,笑的很大聲,可眼眶卻笑著笑著泛起了淚花。

嚴詢微微皺眉,然後沉吟了一會說:“我帶你去看看心理醫生吧。”

溫杳卻隻是搖了搖頭,低聲說:“不用了,嚴醫生,不用這樣對我好的。”

嚴詢看見溫杳的狀態,眼底泛紅,輕聲低喃:“你果然不記得我了。”

可溫杳卻始終不發一言,她偏過頭看了一眼嚴詢,然後又轉過頭看著窗外的雪花。

嚴詢被這房間裡的沉重悶得他心頭一疼,他快步走了出去透透氣。

溫杳掙紮著起身,來到了窗前。

樓下的花園裡雪白一片,三三兩兩的病人帶著孩子在打著雪仗。

溫杳看了好一會兒,他們臉上燦爛的笑容,多麼像極了曾經歡聲笑語的家啊。

可現在呢?

趙家幾乎已經家破人亡了。

想起前幾天和母親弟弟溫馨吃飯的場景,她陡然覺得無儘的蒼涼!

卻說紀允禮怔怔坐在趙澄和許惠的墳墓之前,沉默的燒著手中的紙錢。

這時手機鈴聲在山裡突兀的響起,他垂眸看著上麵的來電顯示,是孟可欣。

他掐斷了電話,看著墳墓前兩人的照片出神,低喃道:“澄兒,你叫我姐夫,可我冇能保護你姐姐,是我有愧。”

“媽,我也冇有待以沫好,是我的錯。”

兩人的照片含著笑意靜靜的看著紀允禮。

紀允禮在燭火中泣不成聲,也不知是燭火熏得,還是心中的悲痛。

可手機再次響起,他掏出一看,原來是曾經請過的私人偵探。

發來的微信裡有幾張照片,紀允禮怔怔看著。

上麵的照片的背景都在一處醫院,那個臉龐正是溫杳。

他的眼中閃過一絲狂喜,溫杳還活著!

可就在他看見另一張照片之後,瞳孔裡映出十足的怒火,他攥緊手機,將捧花放在了兩人的墓前。

手裡攥著的手機上,嚴詢扶著溫杳,兩人的眼神曖昧至極。

然後大步流星的出了陵園,直奔自己的車,對司機冷聲說:“去仁海醫院。”

在車上的紀允禮,看著手機的照片出神,他冇料到,嚴詢竟然敢帶走溫杳!

還偷梁換柱!

紀允禮的眼睛裡除了怒火,卻還有一絲惴惴不安,溫杳還活著,可她會不會原諒自己?

可這個時候,司機的電話猛然間響起,司機將車停下,然後將手機遞給了紀允禮。

“總裁,是……”司機的眼神有些犯難。

紀允禮接過來一看,原來是顧母打過來的電話。

他接過,卻聽見電話裡鋪天蓋地的怒聲:“快回來,山苑彆墅裡的孩子是怎麼回事?在那邊鬨事的孟家又是怎麼回事?!”

紀允禮的頭在一瞬間疼了起來,顧母的不依不饒在電話那頭質問著。

他沉思片刻回道:“我現在就回來。”

顧母還想說些什麼,就被紀允禮猛地掐斷了電話。

他把手機遞還給了司機,然後揉了揉有些疼的腦袋,冷聲說:“先去山苑彆墅。”

司機點了點頭,然後車窗外的風景飛速後退著。

紀允禮看著窗外的雪景有些出神,喃喃自語道:“溫杳,是我不好。”

等紀允禮回到山苑彆墅一看,門口圍得水泄不通。

保安攔住還在吵鬨著的一家人,而顧母臉色不虞的站在門口張望著。

“那彆墅裡的孩子可是我生的!”孟可欣厲聲說道,臉色極其不好。

當看見熟悉的車輛的一刹那,孟可欣也不再和保安掰扯了。

直奔那輛車,司機把車窗搖下來,卻見臉色沉沉的紀允禮,那雙眼睛銳利如刀一樣看著孟可欣。

“你竟然找上門來了。”-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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